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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路过书摊时 我在想什么

    

    我感到自己的灵魂是割裂开来的,有时候是前后脑各一半,有时候是左右心脏各一半,更多的时候是身体里有一半、另外一半漂流荒野。当我反思自己是否把个人的情绪全献给浅薄的快乐时,我陷入尴尬中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 一半的我盯着电脑,一半的我躺在湖边,我难以制止地回忆起一切让我不适的时分:我想起来他人的凝视、赤裸裸的打量,我那时是如此地想去迎合他人的眼光。如果那双眼传递的是嘲讽,我便立马改变作风,在旁人面前做个沉默的人;如果那双眼看向我,同时也看向了希望,那我便要去牵着人家走出埋着自己的泥泞,哪怕就此被谎言和心机掩埋。一幕幕都让我心梗,因为无论是应付别人还是帮助别人,这一切都让我觉得自己虚假。

  大部分我不说话的时候都在当看客,不仅仅是看别人的,也是在冷漠地看着自己的。我并不在意我是否能让自己喜欢,所以当自己做出一些讨好他人的举动时,面上笑着,心里却是鄙夷。大学的时光,并没有让我感到新奇,我丢弃了我的书籍,丢弃了我的文字,甚至一度丢弃了我的敏感,像是在虚无的河上依靠踩空去前行,我抬头时看到的路灯,藏着树叶里扮演陨落后散发余热的星,这是一场如镜花水月的体验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星期六,我路过书摊,路过一个个一辈子不会交谈的陌生人时,我觉得他们竟然是那么的亲切,只有在陌生人面前,两半的我才能合而为一,让我感到平和。我遇到的每一本书,几乎也都是这样,翻完一次,就不再提起,我就好像是在人家的故事里去走了一遭,作为陌生人路过了每一个书中的人物。我基本上记不得他们的名字,看完后就马上忘记他们之间的关系,我差劲的记忆力和我这一部分的性格实在相配。

     

  

   傍晚,我走近了摊子,本来想按着所谓命运的那一套说法,碰碰我和书籍的缘分,但随后我做的事却成了数数我和它们里的哪几个曾经相会。我注意到每一个篮子里都有我熟悉的名字,有些关于历史,有些关于爱情,有些关于人性,有些关于提问……像没个止境一样,我被各种氛围所环绕。听说,人类能记住的大多是感觉,而不是画面。

  这一次的路过,却让我在时间的回廊里彳亍:有那么一些日子,我全然被幻想中的北欧折服:沿积着雪的公路,不生草木的寂静中,有人哼着古老的民谣,献给已逝去的亲友,你只是前行,向前,想寻到一个村落,那里会有一户人家为你打开家门,暖光从门缝中露出,有人在用手心接住雪花的同时,笑着迎你过门,这是我对人们为什么要过窄门的回答。还有些时候,我爱上在雨夜打开窗户,细雨随风入户,侧坐在窗边,没什么南风知我意的惆怀,只是用这种奇怪的方式,记住这长夜,记住这场雨,就算是有风雨错会了我的意,要帮我传话给谁,那也无妨,谁能同时忆起这氛围,谁就是我今夜的知己……这些熟悉的书名,将我流放荒野的灵魂招了回来,告诉我在那些连当事人都记不住的相遇中,蕴含了多少的秘辛。

  

       我劝说自己:一切让人欣喜或是唾弃的,都不过是自己的一种情绪,不过是一种记忆里的氛围,一种从具体的人中抽象出去的“不可控”,我无须因此一定要将灵魂聚合起来,留着中间的空隙,当做自己思想的退路,这是对自己的宽容。今晚,我在冷风中,抱住了割裂的自己,守住了自己的灵魂,发誓不再让她们陷入失控的困境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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